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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用了三年时间，戴震就将团油的触角，伸向了全国各地的两万多家加油站，在两桶油之外，编织起了一张新的“能源网”。然而随着业务规模的扩大，针对团油营销过程中侵害消费者权益的投诉，以及合作伙伴对商业模式的担忧也日渐增多。从为用户解决痛点，到带来新的问题和痛点，摆在戴震面前的问题，还有很多。

01

营销猫腻多，“团油APP”频遭投诉

风头正劲的“团油APP”，日前又被曝光涉嫌存在欺诈行为。

近日，南昌市民张先生向江西多家媒体反映，称自己在当地国企江投集团旗下一家加油站加油时，遇到了承诺优惠活动与实际情况严重不符的问题，优惠活动的发起方，正是“团油APP”。

据张先生介绍，他在“江投石油”加油站咨询加油事宜时，被告知有“加满100元返100元”的优惠活动，加完油拿小票就可以办理优惠。但等加完油后，王先生却被告知并不能享受返现，因为这100元的优惠，实际上是“团油App”中100元的加油金。

更令张先生气愤的是，即便这100元加油金，也并非真金白银，而是几张30-40元不等的满减券，必须下次加油时使用“团油App”才能用。王先生觉得，自己被“团油APP”和江投加油站骗了。

有类似遭遇的不止有张先生一个人。

在黑猫投诉平台上，针对“团油APP”和“团油”的消费者投诉多达300余条，问题涵盖虚假宣传、加油金额与标价不符、诱导消费、退款无果、售后工作不及时、油站不开发票、优惠券在其指定加油站不能使用、电话短信骚扰、大数据杀熟等方方面面。

不只消费者端存在大量投诉，作为“团油APP”合作伙伴的加油站，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，部分加油商家称加入该APP后，非但没有为加油站提升客流量，反倒被“团油”抽走了部分客户，经营变得更加被动。

有加油商向媒体反映，在与团油APP合作后，他发现该平台不仅频繁出现软件漏洞，而且业务员还经常要求她帮忙刷单做高流水。更让他不解的是，团油平台在已经抽取服务费的前提下，还吃掉了加油站给到消费者的优惠金额。

该加油商表示，他发现加油站给消费者的让利并没有完全给到车主，后台结算和车主的支付费用对不上。虽然团油的工作人员解释称财务设置出了问题，但他后来发现这种现象更频繁了，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对不上账的情况。

02

运营商能链集团落地山东多市

大量投诉背后，是“团油”APP的野蛮生长，如今在不少民营加油和公交站牌前，都可以看到岳云鹏的代言广告。这让消费者不仅产生了好奇，“团油”背后到底是谁？

山东财经报道了解到，“团油APP”的运营商是车主邦（北京）科技有限公司，该公司成立于2016年，注册资本1167万元，戴震持股81%是第一大股东，而戴的另一个人身份，是能链集团创始人、董事长。

据能链集团在各大招聘平台发布的信息显示，该集团成立于2016年，是中国较具规模的数字能源基础设施提供商，目前已连通20000座加油站、40+万根充电桩，建立起覆盖全国400余座城市的油、电一体化出行能源供给网络，先后获得三轮、共计数亿美元融资，业务布局覆盖团油、快电、能链SaaS、能数四大板块。

对于团油业务，能链集团称，团油已为中国8000万职业司机提供加油服务，服务的核心企业有菜鸟、快狗打车、货拉拉、嘀嗒出行、神州专车、首汽约车、哈啰出行等物流企业和互联网商用车平台。合作的加油企业有：中海油、道达尔、金盾石化等。

工商登记信息显示，所谓的能链集团，主要指总部设在香港的能链科技（香港）有限公司，该公司在内地直接控股的企业共有4家，分别是团油（厦门）控股有限公司、能控云链（上海）科技有限公司、能链控股有限公司、山东能链控股有限公司（下称“山东能链”），法人代表都是戴震。

其中，山东能链成立于2019年，注册资本高达3亿美元，是四家子公司中最高的，注册地址在青岛市崂山区文岭路白金广场B座。从投资情况看，山东能链直接控股企业有10家，分布于北京、青岛、淄博、吉林等地。

对于在青岛投资的原因，能链集团CEO王阳曾在接受青岛媒体采访时表示，起因是戴震2018年底在美国与青岛崂山区相关领导的一次偶遇，她介绍，双方相识一见如故，区领导当场邀请到青岛洽谈，戴震痛快地接受了邀请，从美国直飞青岛。

当然，每一项投资背后，一定有其符合市场规律的逻辑。王阳表示，“山东省是国内能源大省，国内60%的地方炼厂在山东，国内10%的加油站在山东省，国内最大的新能源充电运营商在青岛，青岛就是一个天生与新能源非常有缘分的城市”。

03

获小米、蔚来等投资，官方否认赴美上市

对于能链集团未来要做什么，在2020年9月的清华五道口金融EMBA2020级启航仪式上，戴震曾有所阐述。他的这次讲话，被整理成文字版，并发布在了“能链团油”官方微信公众号上。

戴震在讲话中称，“在中国，大历史背景下能源市场一直没有得到完全市场化放开，所以出现了能源数字化的结构性空白。美国能源市场里，能源数字化科技企业加一起是500亿到1000亿美金的市值，而在中国只有几家企业在做。”在加油站体系和炼化体系上，中国石油和中国石化两家加一起占46%左右。

机会出现在2015年后，中国原油进口权两权合并，随后国家商务部决定废止已施行十几年的《成品油市场管理办法》和《原油市场管理办法》。戴震认为，“市场放开就是这五年的事情，这五年市场放开立刻催生了用新科技改变能源的时间窗口。”

虽然目前尚无消息表明能链与两桶油建立了合作，但团油凭借与其他民营和外资加油站的合作，能链集团依旧编织起了一张初具规模的“能源网”。据介绍，团油目前已经接入了超过2万座加油站，这意味着国内两成加油站已经纳入能链集团的版图。

扩张必定需要资本的加持，而据能链集团公开信息，其此前已获得多轮投资，其中既有小米集团、愉悦资本、蔚来资本、KIP中国等风投机构，也有中金资本青岛全球财富中心、日照市财金投资集团等国资。

同时有关能链集团计划上市的消息也不胫而走，今年初能链集团宣布完成1亿美元战略融资，当时有媒体报道称，能链将于2021年上半年赴美上市，募资规模预计为3至5亿美元。但随后，能链官方发布声明称，暂无上市计划。

04

能否摆脱互联网平台运营“套路”？

通过模式创新解决消费痛点，通过优惠补贴吸引用户扩大市场份额，而等体量足够大的时候，就开始减少补贴优惠，甚至利用行业地位优势侵害消费者和合作伙伴利益。在风起云涌的互联网创业大潮中，从“屠龙少年”到“新恶龙”的故事，也在部分互联网头部平台身上上演。

戴震看到的是中国能源领域的数字化机遇，但作为中小加油站经营者，在与能链的合作中，却感受到了实际的焦虑。

此前，一位团油合作商对媒体表示，在和两桶油这种大品牌加油站竞争中，民营加油站在品牌知名度上很吃亏，所以希望借助互联网平台加强宣传，拓展客源，增大客流量。而以“加油省钱、便捷寻找附近油站”等为核心卖点的团油APP，正好可以满足她的需求。

但加入团油后，这位合作商并未发现加油站业务有明显提升，她发现，团油APP会从每一笔成交的订单中抽取1%的服务费，老顾客都转到了APP上，服务费成本也因此增加了。

更让这些加油站运营商担心的是，原本属于自己的客户，被平台悄悄转移了。有媒体报道称，深圳的一位加油站老板在上线团油APP半年后，发现自家的客流量不但没有增长，反而被平台导流到了其他加油站，最后他决定下线，扎实做好线下加油站服务。

据《财经》杂志此前报道，在一个加油站负责人聚集的微信群中，一名加油站负责人对于车主邦模式做了这样的概括：早期给加油站出费用搞活动，出现了油站降价很多很优惠的感觉。等油站的客户都跑到它的APP里成为它的会员，加油站就到了该头痛的时候了。

“而且你已经被它绑架，它平台上合作的加油站多，你不合作了，它有能力把你的客户带到它平台上的其他加油站。”上述加油站负责人声称。（文 | 吴婧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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